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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前兩個賽季，6支英超升班馬球隊悉數降級，令人感嘆英超“居大不易”。本賽季戰至12月中旬，上賽季英冠冠亞軍利茲聯、伯恩利也位列積分榜下游，倒是經過附加賽考驗、時隔8年再戰頂級聯賽的桑德蘭，穩踞積分榜上半區，作為第8名其實與曼聯、利物浦同分，只落后第4名切爾西2分。

在不到30歲的豪族公子老板基里爾·路易-德雷弗斯治下，桑德蘭俱樂部通過年輕化改革面貌一新，回歸英超完成浴火重生。今夏在轉會市場上投入1.64億英鎊引進15位新援(含買斷借將)，功勛主帥雷吉·勒布里成功改組球隊，都是“黑貓”更進一步、變身黑馬的關鍵原因。而任誰都會承認，初來乍到便領袖群倫的隊長扎卡，在場上場下都是至關重要，這位曾經爭議纏身、近年脫胎換骨的阿森納舊將，甚至可被視作本季英超最佳引援之一。

隊長的修養

上賽季結束后，勒沃庫森冠軍班底風流云散，哈維·阿隆索、維爾茨、若納唐·塔們分赴各路豪門，扎卡也選擇離開，33歲的瑞士人卻并未奔赴那些“養老”的去處，而是重返英超加盟桑德蘭，轉會費1300萬英鎊(另有400萬浮動條款)，簽約3年。考慮到英超與英冠球隊鴻溝愈拉愈大、升班馬當季降級成為常態，這不是個簡單任務。扎卡不僅接受了挑戰，而且立刻接過了隊長袖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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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德蘭展示了絕對的信任，扎卡予以豐厚的回報。在勒布里的戰術體系中，6號位中場就是統領攻防轉換的樞紐，桑德蘭升級賽季中多用時任隊長丹·尼爾出任這一角色，“禁區到禁區”中場喬布·貝林厄姆輔佐，兩個年輕人踢得有聲有色。但今夏小貝林厄姆轉投多特蒙德，桑德蘭青訓出身的丹·尼爾只是初登英超賽場，扎卡取而代之，直接讓這個樞紐位置迎來升級。

扎卡無縫融入球隊，成為中場指揮官，以精準長傳、破局直塞指揮快攻，薩迪基、哈比卜·迪亞拉等中場搭檔在他引領下提供跑動能量，勒費埃、塔勒比、阿丁格拉等邊路好手得到彈藥輸送，伊西多爾、馬延達等前鋒也是受益于此。英超本賽季盛行更為直接的進攻套路，扎卡的輸送正當其時，聯賽中他貢獻4次助攻、制造6次重大進球機會，兩項數據都排在英超前列。而即便防守并非最頂尖水準，扎卡也能憑借勤懇的跑動、選位的經驗予以彌補——不只進攻數據，扎卡的跑動距離在本季英超也名列前茅。此外扎卡還是桑德蘭定位球的主要操刀手??全然是以身作則的領頭人風范。

主帥勒布里公開強調了扎卡對于桑德蘭這支小將、新援混編球隊的重要性，“比賽中，他總能讓球員們聯結在一起，也總能給球隊設定標準。”而11月初聯賽主場對陣埃弗頓一役，扎卡插上勁射、貢獻處子球扳平比分后，向著球迷滑跪而去，完成與擁躉的“雙向奔赴”——他的領袖職能也已經得到球迷公認。扎卡在多支球隊擔任多年隊長經歷后的總結則是：“擔任領袖，要做的就是保持真實的自我，絕不摻假，不是說要向某些人展示你是隊長，而是要做自己。在更衣室、在球場上、在任何地方都要注重自己的行為舉止。”

沖突的意義

扎卡今夏選擇回歸英超，與上一次英超征戰仍有關系，瑞士人那一段充滿起起落落的7年旅程，塑造了他今日的模樣。11月上旬，扎卡在離開阿森納后第一次對陣老東家，也交出了可靠的答卷：幫助桑德蘭坐鎮主場2比2終結了阿森納的連續8場零封勝利，甚至成為本賽季第一支兩度攻破槍手球門的隊伍。

2016年加盟阿森納時，扎卡風華正茂，上演過連續兩場遠射破門的好戲，長傳調度也頗見功力，但溫格執教末期的槍手，始終沒有找到一位合格的中場防守者，時常交付給扎卡太多防守職責，由此便暴露問題：扎卡大量魯莽犯規領取紅黃牌不說，還頻繁送出點球，更顯露出情緒的不穩定。實際上，這就是扎卡職業生涯前半段的縮影，他無法兼顧中場組織與防守職能，雖是隊中領袖卻又容易失控。

而2019年10月底扎卡與阿森納球迷之間的公開沖突，則是對他生涯影響最大的事件之一。阿森納主場兩球領先水晶宮卻被扳平，剛當上正式隊長一個月、卻長期狀態低迷的扎卡，在被換時下場太慢，聽到看臺上自家球迷的抱怨與嘲諷，他情緒失控，將隊長袖標扔給奧巴梅揚，對球迷爆粗口，做出挑釁手勢，“傾聽”歡呼聲，引發震天噓聲，下場后他脫下球衣扔在地上，直接走進更衣室。

事后扎卡承認這是雙方積怨的總爆發，扎卡那幾個月在場上和社交媒體上領受到自家球迷的辱罵，不少極端分子還詛咒他的家人，最終讓他在臨界點選擇“正面硬剛”。后來他向以積極方式支持球隊和他個人的球迷表達歉意，但并未尋求極端分子的原諒。直到今年11月初接受“競技網”采訪時，扎卡還感慨：“那是我生命中最糟的一天，也是我生命中最棒的一天。”“最棒”的意思，是指他借此更清楚地認識了足球的本質，吸取了足夠的教訓。

那場沖突，一度被認為可能就此終結扎卡的阿森納生涯。時任主帥埃梅里褫奪了他的隊長袖標，在此后5場比賽將他雪藏，而他復出一場比賽之后，埃梅里便宣告下課。2020年1月扎卡預備離隊，但新帥阿爾特塔通過敞開心扉的對話，勸服他留下，扎卡后來如此感慨：“阿爾特塔徹底改變了我整個人，從球場上，到球場外。”

扎卡確實迎來了一場脫胎換骨，他回歸首發，更好地掌控了攻守平衡與個人脾性，幫助槍手贏得足總杯和社區盾，此后還與球隊續約。而他最終也用場上發揮贏回了槍迷的心，酋長球場球迷數次為他唱響“扎卡之歌”，有一次扎卡賽后接受BT體育現場采訪時，背景正是“扎卡之歌”，扎卡對著鏡頭感慨“看看這氛圍，真他×不可思議”。又一次爆粗，卻是迥異的心境。

“二號主帥”

2023年夏天，扎卡與阿森納友好分手時，大多數槍迷已是對他依依不舍。而且他是等到賴斯的引援敲定后，才正式轉投勒沃庫森，站完了最后一班崗。扎卡到“藥廠”也立刻成為中場指揮官，作為阿隆索執教理念在場上的重要執行者，堪稱“藥廠版阿隆索”，他展現傳球、視野與經驗層面的特長，引領球隊攻防，最終2023-24賽季勒沃庫森以現象級的不敗態勢奪得隊史德甲首冠、隨后加冕雙冠王，唯一遺憾是歐聯杯決賽功敗垂成。

那一季，扎卡入選了德甲和歐聯杯的兩項賽季最佳陣容，完成了瑞士足球先生的第三次奪魁(2017、2022、2023)，還在2024年金球獎評選中實現人生第一次入圍，最終名列第16位——上一位入圍的瑞士球員還是1996年的蒂爾克耶爾馬茲。在第二次德甲征戰中，扎卡取得比效力門興格拉德巴赫時高得多的成就。

但扎卡終歸對英超懷有執念，最終在今夏重返這塊熱土。而之所以選擇桑德蘭，除了“黑貓”對他展現了足夠的誠意，扎卡還有特別的原因，轉會后他曾透露，“桑德蘭的處境，讓我想到了我父母當年的經歷——從零開始。我覺得，在這里接受挑戰，這段經歷對我的未來也會有益處。”這益處在于，“等到某個階段，我想要開啟教練生涯。因此在球隊中體驗磨難與團結將至關重要。我們接下來幾個月會經受磨難，但這就是足球的一部分，它也會塑造我。”

如今扎卡不僅帶領桑德蘭通過磨難考驗，發揮超出預期，還被勒布里和一些球員戲稱為“二號主帥”、“場上教練”。事實上扎卡已經通過英格蘭職業球員工會拿到了歐足聯A級、B級教練證書，只等拿到Pro級證書——不過作為現役球員，他還無法如愿。理論上，只要退役，很快拿到Pro級證書，他就能執教英超球隊！

當然，扎卡的教練之夢還遠，對桑德蘭球迷而言，他們只管享受扎卡的領袖發揮。更多好戲，未完待續。

本文作者：仰文

本文原載于第928期《足球周刊》

發行日期：2025.12.10

圖片源自于網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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